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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趁火打劫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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源方不是傻子。他幾乎在瞬間就想到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:阿桑在他的暗示下去新房,黑燈瞎火的啥都看不清楚,結果在新婚之夜就睡錯了人。若南離知道了這件事,他該有多傷心?

“為什麽?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做?我哥什麽事情都沒做過,分明是大長老想誣陷他。為什麽你們連個完整的新婚之夜都不肯給他?”源方生氣地質問道。

“你說錯了一件事。是你,不是你們。”荷露微笑著說,“想破壞大祭司新婚之夜的只有我一個人。”

“為什麽?”源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家兄弟姊妹和睦,是以頗不能理解荷露和阿桑的敵對關系。

“因為我那個該死的妹妹總不自量力想跟我爭。也不看看,她配嗎?”荷露輕蔑說道,“她惟一能仰仗的,就是你哥哥。這才是她壓根不喜歡你哥哥,卻一定要娶他的原因。她既然不喜歡你哥哥,你哥哥從前有沒有跟別人睡過,又有什麽關系?左右不過丟些臉面而已。姜妧真蠢,連報覆都不曉得抓人要害。”

“我自然不會像姜妧那麽蠢。整個稷下川都知道,你哥哥是深愛著阿桑的。這麽多日子我冷眼旁觀,看得清清楚楚,你哥哥別的事情都能遷就,唯獨這件事情不能忍。倘若知道阿桑在新婚之夜就敢跟別的男人混在一處,他該會怎麽做呢?”荷露聲音愉悅地說道。

“你……你好狠的心!”源方臉色發白,拔腿就想向新房奔去。他想趕緊阻止這件事。南離的脾氣秉性,源方最清楚不過,事發之後南離越惱阿桑,越是會把事情調查清楚。到了那時候他也脫不了幹系。

“你想幹什麽?你想去阻止嗎?”荷露直接撲到源方懷裏,用軟綿綿的身子阻住他的去路,“你不是一直暗戀我嗎?難道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?”

源方大驚。“你……你胡說八道些什麽?我……我是有妻主的人,幾時……暗戀你了?”他漲紅了臉,結結巴巴地說道。

“你上次隨你母親來我家,看我看得目不轉睛,還說不是暗戀?還是,你見我那個便宜妹妹生得更好看,轉了心腸?”荷露依偎在源方懷裏,千嬌百媚地說道。

源方哪裏見過這等架勢,拼命想推開她。荷露卻纏著他不放。“你別看我那個便宜妹妹生得好,其實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,做事軟綿綿的,一味奉承你哥哥。我就不一樣了。我榻上功夫好得很。跟我睡過的男人,哪個不是要死要活想嫁給我?”荷露道。

源方一下子急了。他用力一推,將荷露推倒在地,轉身就走。

荷露從未曾被男人這麽粗魯地對待過,不免愕然,冷笑一聲道:“你這時候沖進去,就算阻了他們的好事,只怕也來不及了。新房裏的那位,可不是好欺負的。不如你猜猜看,他到底是誰?”

源方的腦子轉得很快。“難道……竟是子羽君?”他一下子變了臉色。

“不錯。正是子羽君。他是婚禮的儐相,留在新房之中,不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嗎?”荷露得意地笑道,“這個人選卻也是我煞費苦心的。子羽君是你哥哥的好朋友,又是稷下川的見習祭司,從沒有受過什麽委屈的。從前從未聽說過他跟女人過夜過,想來對自己的身體也頗為珍視。”

“而且,姜姬大人一向疼愛子羽君……”源方忍不住冷汗潺潺。

“何止是疼愛,子羽簡直就是她心尖尖上的寶貝。若不知道的人看見了,恐怕還以為子羽才是她十月懷胎的孩子呢。”提起此事,荷露頗為耿耿於懷。她記得很清楚,有一次她看到子羽清純可愛,不過在言語上調戲了一把,恰好被姜姬撞見,姜姬用木杖狠狠打了她一頓,害得她整整一個月都沒能出去鬼混。

姜姬對待阿桑,一向比對荷露嚴厲許多。倘若被姜姬知道,阿桑竟然敢在新婚之夜不顧南離的臉面,對著子羽下手的話,只怕阿桑在姜家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。就算南離肯忍,姜姬和子羽也不肯忍啊!

荷露想到這裏,心中越發得意,看著源方那張和南離頗為相像的臉,忍不住來了興致,勾住源方的脖子就想親他。源方大驚失色,慌忙躲避,卻見荷露的手臂被另一個人拉住了。源方一眼就認出,那人正是荷露的夫君、曾經名列稷下川四君的祭司青葉。

青葉一手舉著火把,一手拉住荷露的手臂,火光之下青葉臉上滿是憤怒:“我幫你算計阿桑,好容易才騙子羽進了新房,你就這樣回報我?連南離的弟弟你都想招惹?難道你還想弄出一個野孩子來,讓整個稷下川再把我嘲笑一遍?”

荷露面對青葉的質問,卻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: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我跟你保證,第二個孩子一定是你的。這樣總可以了吧?真是的,堂堂祭司,心眼那麽小,容不得人,懿德全無……”

但如今青葉好歹是祭司,今非昔比,荷露也不敢像從前那樣非打即罵,終於擺了擺手,息事寧人一般地說道:“罷了罷了,我今日夜裏不出門,去你房中過,這總行了吧?”

荷露夫婦二人吵鬧不休,源方可沒心思理會。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往阿桑的新房跑去,荷露的謀劃他已經清清楚楚:以子羽的秉性,對自己的身體最是珍視。只要阿桑不小心冒犯了子羽,子羽必然不肯善罷甘休,嚷將出來,不但南離生氣,阿桑本人更是會受到姜姬的嚴懲。而這一切,居然會發生在南離的新婚之夜,這是何等的悲劇!

阿桑本人卻對這樣包含禍心的謀劃全然不知。

她走在通往新房的道路上,心情很是沈重,步履也很緩慢,甚至有幾分不情不願,但是這段路並不漫長,走得再慢,也終於有走到盡頭的時候。她終於推開了那扇用花梨木雕刻的房門,走了進去。

新房中一片黑暗寂靜。阿桑從小到大都沒有點著火把走路的習慣,於是遲疑著在房子裏摸黑探索。新房是南離一手建造的,陳設也是南離布置的,阿桑並不熟悉,不過走了幾步,就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絆了一腳。

直到這個時候,阿桑才懷念起南離隨身攜帶的夜明珠來。自南離當上大祭司以後,他走到哪裏,夜明珠就照到哪裏,當時阿桑只是一味責怪南離奢侈無度,如今來看,有的時候卻是以偏概全了。

阿桑一邊在黑暗裏摸索,一邊側耳輕輕傾聽房裏的動靜。果然聽到裏屋裏有呼吸聲細細傳來,聽聲辨位,依稀就是床榻的方向。

“南離!”阿桑忍不住叫道。榻上先是傳來一些細微的響動,似是榻上的人有些吃驚,緊接著便徹底安靜下來。

阿桑突然間就心軟了。南離從來都是聽到她的聲音就會在第一時間迎上來的人,如今卻如此的遲疑,如此的安靜,看樣子確實是被打擊到了。雖然阿桑有的時候會覺得南離頗為陌生,對他的某些行為頗不認同,但是南離到底是她的夫婿。阿桑不會忘記,幾年前的孟春舞會上,只有南離肯相信她的話,他一臉溫柔地取出骨針來為她治病,他由著她枕在他的腿上沈沈睡去,他主動邀請她在林間跳舞……

“南離啊,姜妧明顯是過來攪局的,我又怎麽會在意她說了些什麽呢?”阿桑一邊說著,一邊走了過去,一不留神又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,向前栽倒,最後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。

“不愧是我夫君,關鍵時候還是你靠得住。”阿桑頗為讚許地說道,手忍不住在“南離”的臉上摸了一把。

她想,上天待她不薄,娶南離當夫君是她的最佳選擇。在她和荷露競爭的時候,南離一定會幫她。至於南離從前究竟有沒有做過什麽,又有什麽關系呢?南離是個有本事的人,或許有本事的人有些特權,是應該的。

阿桑這般想著,就有些意動,她開始主動親吻和愛撫對方。“南離”看起來卻比平日裏羞澀得多,一開始的時候甚至還有些抗拒,或許是因為被姜妧的話傷透了心的緣故。阿桑這個時候卻不能由著他。她必須顯現出自己最熱情的一面,以表白自己的毫無芥蒂之心。故而她甚至使出了姜姬傳授的若幹招數。

在阿桑的熱烈攻勢下,“南離”終於拋卻了矜持和猶豫之心,開始熱情地回應起來。阿桑卻在這個時候退縮了。她一向喜歡這樣的惡趣味,每次都是這樣反覆撩撥,不到南離近似崩潰地求她的時候,絕不給人痛快。

“喜歡嗎?那你求我呀。”阿桑既天真又無邪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殘酷。從呼吸來判斷,對面的“南離”遠比平日淪陷得早,但是不知道為什麽,卻倔強地不肯開口懇求。

源方氣喘籲籲趕到新房的時候,屋子裏的動靜其實已經很大。源方站在房門口面紅耳赤,不知道是否該進去。正在這時候,莫問卻陪著南離從外面走過來了。

“源方,你在我新房門口做什麽?”南離的聲音有些嚴厲,不知道為什麽,他隱隱感到不安。

南離飛快地推開新房的門,屋裏的喘息聲和說話聲撲面而來,陡然清晰了許多。南離的不安一下子變成了憤怒。

“阿桑!你在做什麽?”南離驚怒交加道,他立即取出一顆夜明珠,三步兩步沖進了裏屋。

夜明珠淡淡的光芒朝著四面八方散發出去,照見了床榻之上阿桑那張寫滿了驚愕的臉。她衣衫淩亂,春光大露,看了看手持夜明珠的南離,又看了看躺在她身下的男子。

“子……子羽?”阿桑震驚道。她頓時覺得五雷轟頂一般。一向兇悍倔強、不肯饒人的子羽,姜姬心尖尖上的寶貝子羽,以一種順從溫馴的姿態躺在她身下,身上的衣服,卻已經幾乎被她扒光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作者任性放飛自我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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